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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一
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
毗奈耶序
稽首大悲尊, 能哀愍一切;
面满如初日, 目净若青莲。
佛生调伏家, 弟子众调伏;
调伏除众过, 敬礼法中尊。
佛说三藏教, 毗奈耶为首;
我于此教中, 略申其赞颂。
如树根为最, 条干由是生;
佛说律为本, 能生诸善法。
譬如大堤防, 瀑流不能越;
戒法亦如是, 能遮于毁禁。
诸佛证菩提, 独觉身心静;
及以阿罗汉, 咸由律行成。
三世诸贤圣, 远离有为缚;
皆以律为本, 能至安隐处。
若此调伏教, 安住于世间;
即是诸如来, 正法藏不灭。
戒是能安立, 如来正法灯;
离此即便无, 安隐涅槃路。
佛游于世间, 随处说经法;
律教不如是, 故知难值遇。
如地载群生, 能长诸卉木;
律教亦如是, 能生诸福智。
佛说由律教, 能生众功德;
奉持得解脱, 毁破生恶趣。
象马若不调, 制之以钩策;
律教亦如是, 不调令善顺。
如城有隍堑, 能御诸怨敌;
律教亦如是, 能防于破戒。
譬如大海水, 能漂于死尸;
律教亦如是, 能除诸破戒。
律是法中王, 诸佛之导首;
苾刍喻商旅, 此为无价珍。
破戒逾蛇毒, 律如阿伽陀;
盛壮意难调, 以律为辔勒。
律于善道处, 常与作桥梁;
亦于恶趣海, 能与为船栰;
若行于险路, 戒为善导者;
若昇无畏城, 以戒为梯隥。
大师最胜尊, 亲说于律教;
此二无差别, 咸应归命礼。
佛及圣弟子, 咸依律教住;
于戒生恭敬, 故我归命礼。
我依律赞叹, 此说应尊重;
于初首归依, 吉祥事成就。
毗奈耶大海, 涯际淼难知;
差别相无穷, 岂我能详悉。
大师律教海, 甚深难可测;
我今随自能, 略赞于少分。
世尊涅槃时, 普告诸大众;
汝于我灭后, 感应尊敬戒。
故我申赞颂, 欲说毗奈耶;
仁等应至心, 善听调伏教。
别解脱经难得闻, 经于无量俱胝劫;
读诵受持亦如是, 如说行者更难遇。
诸佛出现于世乐, 演说微妙正法乐;
僧伽一心同见乐, 和合俱修勇进乐。
若见圣人则为乐, 并与共住亦为乐;
若不见诸愚痴人, 是则名为常受乐。
见具尸罗者为乐, 若见多闻亦名乐;
见阿罗汉是真乐, 由于后有不生故。
于河津处妙阶乐, 以法降怨战胜乐;
证得正慧果生时, 能除我慢尽为乐。
若有能为决定意, 善伏根欲具多闻;
从少至老处林中, 寂静闲居兰若乐。
合十指恭敬, 礼释迦师子;
别解脱调伏, 我说仁善听。
听已当正行, 如大仙所说;
于诸小罪中, 勇勐亦勤护。
心马难制止, 勇决恒相续;
别解脱如衔, 有百针极利。
若人违轨则, 闻教便能止;
大士若良马, 当出烦恼阵。
若人无此衔, 亦不曾喜乐;
彼没烦恼阵, 迷转于生死。
总摄颂曰:
若作不净行, 不与取断人;
妄说上人法, 斯皆不共住。
不净行学处第一之一
别摄颂曰:
苏阵那无犯, 苾刍在林中;
弱腰及长根, 妙喜三皆犯。
昼日房中睡, 闲林离欲人;
善与昔因缘, 应知颂总摄。
尔时薄伽梵,从初证觉于十二年中,诸声闻弟子无有过失,未生疮疱。世尊为诸弟子,说略别解脱戒经曰:
「一切恶莫作, 一切善应修;
遍调于自心, 是则诸佛教。
护身为善哉! 能护语亦善;
护意为善哉! 尽护最为善。
苾刍护一切, 能解脱众苦;
善护于口言, 亦善护于意。
身莫作诸恶, 常净三种业;
是则能随顺, 大仙所行道。」
至十三年,在佛栗氏国,时羯阑铎迦村,羯阑铎迦子名苏阵那,富有资财多诸僕使,金银珍宝穀麦盈溢,所贮赀货如毗沙门天王。于同类族娶女为妻,欢乐而住。彼于异时,于佛法僧深生敬信,归依三宝受五学处:所谓杀生、偷盗、欲邪行、虚诳语及饮诸酒,悉皆远离。由斯敬信日渐增广,便以正信舍家趣非家,剃除须发而披法服。既出家已,与诸亲属相杂而住,犹如昔日在家无异。尔时具寿苏阵那便自思念:「岂容我于善说法律而为出家,应证未证应得未得,与诸亲族相杂而住。我今宜应舍离亲属,执持衣钵游行人间。」作是念已,便舍亲属行诣他方。
逢世饥馑乞食难得,父母于子尚不相济,况余乞者。时苏阵那作是念已:「今我亲属财食殷富,宜应就彼羯阑铎迦村,劝于僧田广设供养:若麨、若粥、或常施食、或请唤食、或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食,教诸亲属少兴福业为饶益事。」时苏阵那便舍他方,执持衣钵渐次游行,遂至羯阑铎迦村,去斯不远在阿兰若住小房中。时苏阵那诣亲属所,广为诸人赞扬佛法僧宝,令于大众设诸供养而作饶益。时苏阵那在阿兰若修杜多行,但三衣粪扫衣,常乞食次第乞。时诸亲族于日日中,恒以上妙甘美饮食施众僧已,苏阵那持衣钵入村中,以次而乞到其本舍,既无所获舍之而出。
苏阵那母有事他行,时有老婢遥见苏阵那忆识容颜,知无所获疾疾而去。老婢见已诣苏阵那母处白言:「大家知不?长子苏阵那久离乡邑,今还故居,乞求不获疾疾而去。」时苏阵那母作如是念:「岂非我子有忆恋耶?情生不乐欲归于俗,不爱沙门被沙门所苦,羞惭厌舍沙门行耶?」作是念已遂便出村,届苏阵那所居之处告曰:「苏阵那!汝有忆恋耶?情生不乐欲归俗耶?不爱沙门被沙门所苦,羞惭厌舍沙门行耶?苏阵那!我家中物及娉时财,汝且听说,我自所有金银之物积为大聚,两边人坐互不相见。又汝父财物官印金钱数有百千万亿,况复诸余杂类财货,汝可还家随情受乐任为福施。」说是语已,时苏阵那白母言:「我无忆恋情有不乐归还故居,亦无不爱沙门被沙门所苦羞惭厌舍。」时苏阵那母闻是语已,便自思念:「非我所堪令其返服,应可别设余计。」
时母还舍告新妇曰:「尔若月期时至可报我知。」新妇敬诺,后于异时月期既至,白言:「大家!我今月期时至,欲何所作?」姑曰:「时过洗浴冠众花鬘,涂以名香着诸璎珞,严身之具咸令备尽,如苏阵那昔在家日,情所乐事皆悉为之。」妇既闻已庄饰事周,还至姑所白言:「大家!如苏阵那昔所爱好我已为之,沐浴严身着诸衣服,若有所作今是其时。」时苏阵那母遂与新妇同车而去,诣苏阵那所住之处,到已下车足步而进。时苏阵那在小房外游步经行,母既见已告曰:「苏阵那!如汝所云无有忆恋,广说如上。今汝新妇身净宜留种子,无令财物没入于官。」时苏阵那先未制戒不见欲过,覩少年妇情生染着,欲火烧心,告其母曰:「我岂合耶?」母曰:「为留种子法应如是。」时苏阵那牵故二手,便向屏处脱去法服,遂即再三行不净行。时有有情至求胜行,有解脱性趣向涅槃,弃背生死三界五趣无心乐着,以最后身从胜妙天来託妇胎。若明慧女人,有五种别智异于余女:一、知男子有欲心;二、知时节;三、知从某人得娠;四、知是男;五、知是女。若是男者依右脇住,若是女者居在左脇。时彼妇人心生欢喜,白其姑曰:「大家知不?我已有娠,居在右脇,必定是男,光显宗胄。」其姑闻已心大庆喜,作如是言:「我于昔来情希善子绍嗣家门,冀彼长成终怀报德,常修福慧利益我等。」姑知是事,便以新妇置在高楼随时供给,女医调膳不令差舛,身具璎珞,如天婇女游欢喜园进止威仪。常处床座足不履地,目不覩恶色,耳不听恶声,寝食往来曾无违忤。经九月已便生一子,颜貌端严人所爱乐,额广眉长鼻高修直,顶圆若盖色美如金,垂手过膝众皆敬仰。经三七日欢会宗亲,其姑以儿告诸亲曰:「此子今者欲作何名?」众人议曰:「此儿因种子法而求得之,可名种子。」其姑即便授八养母:二供乳哺、二作褓持、二为澡浴、二共欢戏。给以乳酪酥精石蜜,及余上妙甘美饮食而用资养,速便长大如莲出池。既渐童年学诸技艺算数书印,取与质纳皆尽其妙。于八种术善能占相:所谓相宝、相衣、相宅、相木、相象、相马、相男、相女。彼于异时深生正信,归向三宝受五学处,同父信心念念增长。遂舍家趣非家求出离行,于善说法律剃除须发而披法服,独处闲静无放逸心,策勤勇勐专念而住,净修梵行。于现法中证悟圆满,破无明[穀-禾+卵]断三界惑成阿罗汉,三明六通具八解脱得如实知,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。心无障碍如手撝空,刀割香涂爱憎不起,观金与土等无有异,于诸名利无不弃舍,释梵诸天悉皆恭敬。尔时具寿种子,证阿罗汉受解脱乐,即说颂曰:
「圣行已圆满, 不坠于父财;
我此最后身, 尽除诸过患。」
时苏阵那作不净行已,世尊于无量百千声闻苾刍大众中而为说法,所谓离贪、瞋、痴心慧解脱。时苏阵那亦在众中听佛说法,既闻法已,心怀愁恼深生追悔,赧容伏面默尔无言,即便归房怀忧而住。后于异时有诸苾刍,巡观房宇次至苏阵那所住之房,共为谈话,见苏阵那怀愁而住。时诸苾刍谓苏阵那曰:「汝于先时见有客至,逢迎欢笑先唱善来,为持衣钵及诸资具。何故今时见我等来,心怀愁恼伏面而住默然无语?汝苏阵那为身病耶?为心痛乎?」时苏阵那告言:「诸具寿!我非身病而心有焦热。」问言:「何故心有焦热?」时苏阵那具说其事。时诸苾刍闻其说已,不喜不嫌从座而去还诣佛所,到已礼佛双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世尊尔时告诸苾刍曰:「此稣阵那于有漏中,先作非法行不净行。」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,佛是知者见者,知而问非知不问,时而问非时不问,有利而问无利不问,破决隄防为除疑惑有利而问,告苏阵那言:「汝实作斯不端严事耶?」白佛言:「实尔。大德!」佛告苏阵那:「汝非沙门、非随顺行、不清净、非威仪,非出家人之所应作。苏阵那!云何汝今于我所说,离贪、瞋、痴心慧解脱,微妙法中而为出家,作斯非法可恶之事?痴人!宁以男根置在勐害毒蛇口中,不安女根中。」世尊以种种方便说厌污事呵责苏阵那已,告诸苾刍曰:「由此因缘我观十利,为声闻弟子于毗奈耶制其学处。云何为十?一、摄取于僧故;二、令僧欢喜故;三、令僧乐住故;四、降伏破戒故;五、惭者得安故;六、不信令信故;七、信者增长故;八、断现在有漏故;九、断未来有漏故;十、令梵行得久住故。显扬正法广利人天。我今为诸声闻弟子,于毗奈耶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,与诸苾刍同得学处,不舍学处、学羸不自说,作不净行两交会法。此苾刍亦得波罗市迦,不应共住。」
尔时世尊为诸苾刍制斯学处已,在羯阑铎迦池竹林园中。于时有一苾刍,去斯不远在阿兰若小室中住。于彼林中有一雌猕猴贪饮食故至苾刍所,苾刍每以残食与之,便即共行不净行。时有众多苾刍,巡游观看诣阿兰若,至苾刍住处,便共言谈在一面坐。彼雌猕猴忆先恶事来至其所,目视苾刍以身相就,苾刍见已羞见余人,即便遮却,如是再三。时雌猕猴遂大瞋怒,即以足爪爬爴苾刍,头面及衣并皆破裂,便向一边鸣叫跳踯。时诸苾刍,见是事已即便问曰:「具寿!此野猕猴何故初来先观尔面复以身就,汝见便遮,如是再三瞋怒爬爴身衣,并破鸣叫跳踯?」时彼苾刍具以事白。诸苾刍闻,告言:「具寿!岂非世尊遮诸苾刍行不净行。」彼便报曰:「世尊制戒但制人趣不遮傍生。」时诸苾刍闻是语已,不嫌不喜舍之而去,并与俱行往诣佛所,礼佛足已在一面坐,便以上事具白世尊。世尊告曰:「人趣尚制,况复傍生!彼愚痴人犯波罗市迦。」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,知而故问:「苾刍!汝实作是不端严事罪恶法耶?」白言:「实尔。」世尊以种种呵责广说如前。尔时世尊告诸苾刍:「前是创制,今是随制,我今更于毗奈耶中,为诸苾刍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「若复苾刍,与诸苾刍同得学处,不舍学处、学羸不自说,作不净行两交会法,乃至共傍生,此苾刍亦得波罗市迦,不应共住。」
若复苾刍者,谓苏阵那等。苾刍有五:一、名字苾刍;二、自言苾刍;三、乞求苾刍;四、破烦恼苾刍;五、白四羯磨圆具苾刍。言名字苾刍者,如人立字名作苾刍,或世共许、或是苾刍种族,因此唤为苾刍,是谓名字苾刍。云何自言苾刍?若人实非苾刍,自言我是苾刍、或是贼住自称苾刍,是谓自言苾刍。云何乞求苾刍?若诸俗人常为乞求以自活命,是名乞求苾刍。云何破烦恼苾刍?若人能断诸漏烦恼所有焦热,诸苦异熟未来生老死,能善了知永除根本,如断多罗树头证不生法,是名破烦恼苾刍。云何白四羯磨圆具苾刍?谓身无障难,作法圆满是不应呵,是名羯磨圆具苾刍。今此所言苾刍义者,意取第五。言复者,谓更有余如是流类。
与诸苾刍者,谓共诸余苾刍也。
同得学处者,若有先受圆具已经百岁,所应学事,与新受者等无有异。若新受圆具,所应学事,与百岁圆具者事亦不殊,所谓尸罗、学处、持犯轨仪咸皆相似而得,故名同得学处。
言不舍学处者,齐何名为不舍学处?谓对癫狂、心乱、痛恼所缠,聋痖、痴人而舍学处,皆不名为舍。若于独静处作独静想,或于独静处作不独静想,或于不独静处作独静想,非舍学处。若中方人对边方人作中方语,舍不成舍,若解成舍。若边方人对中方人作边方语,若中方人对中方人作边方语,舍不成舍,若解成舍。若边方人对边方人作中方语,准上应知。若对睡眠、入定、非人、天等,变化傍生及诸形像,或时閙乱,或不审告住本性人,皆不成舍。
言学羸不说者,应为四句:有舍学处非学羸而说、有学羸而说非舍学处、有舍学处学羸而说、有不舍学处非学羸而说。云何有舍学处非学羸而说?如有苾刍,情怀顾恋欲希还俗,于沙门道无爱乐心,为沙门所苦羞惭厌背,诣苾刍所作如是言:「具寿存念!我某甲今舍学处。」是名舍学处。或云:「我舍佛陀、达摩、僧伽。」或云:「我舍素呾罗、毗奈耶、摩[口*窒]里迦。」或云:「我舍邬波驮耶、阿遮利耶。」或云:「知我是俗人、知我是求寂、扇侘、半择迦、污苾刍尼、杀父害母、杀阿罗汉、破和合僧、恶心出佛身血、是外道是趣外道者、贼住、别住、不共住人。」乃至说云:「我于仁等同法者同梵行者,非是伴类。」是名舍学处非学羸而说。云何有学羸而说非舍学处?如有苾刍,情怀顾恋欲希还俗,于沙门道无爱乐心,为沙门所苦羞惭厌背,诣苾刍所作如是言:「具寿!知不?梵行难立,静处难居,独一难住,难居林野,受恶卧具。我忆父母、兄弟、姊妹、受业师主,我欲学诸工巧及营农业,于我家族情希绍继。」若苾刍虽作如是种种追悔言辞,然而不云:「我舍学处。」是名学羸而说非舍学处。云何学羸而说亦舍学处?如有苾刍,情怀顾恋广说如前,乃至作追悔言而云我舍学处,广说如前,乃至同梵行者非是伴类,是名学羸而说亦舍学处。云何不舍学处非学羸而说?谓除前相,是谓学羸不说。
言作不净行者,即是淫欲。言淫欲者,谓两相交会也。
法者,此据非法,名之为法。身业行非,名之为作。
乃至共傍生者,谓猕猴等。
此者,谓指其人。
苾刍者,谓得苾刍性。云何苾刍性?谓受圆具。云何圆具?谓白四羯磨,于所作事如法成就究竟满足。其进受人,以圆满心希求具戒,要祈誓受情无恚恨,以言表白语业彰显,故名圆具。
波罗市迦者,是极重罪极可厌恶,是可嫌弃不可爱乐。若苾刍亦才犯时,即非沙门非释迦子,失苾刍性乖涅槃性,堕落崩倒被他所胜不可救济。如截多罗树头更不复生,不能郁茂增长广大,故名波罗市迦。
言不共住者,谓此犯人不得与诸苾刍而作共住,若褒洒陀、若随意事、若单白、白二、白四羯磨、若众有事应差十二种人此罪差限、若法若食不共受用,是应摈弃,由此名为不应共住。
此中犯相其事云何?
摄颂曰:
于三处行淫, 三疮隔不隔,
坏不坏死活, 半择迦女男,
见他睡行淫, 或与酒药等,
被逼乐不乐, 犯不犯应知。
若苾刍于其三处,作不净行行淫欲法,得波罗市迦。云何三处?谓以生支入大小便道及口,才入即得波罗市迦。
若苾刍共三种人作不净行,得波罗市迦。云何为三?谓女、男、半择迦。若苾刍作行淫意,于活人女三疮不坏于彼行淫,以有隔入有隔、以有隔入无隔、以无隔入有隔、以无隔入无隔,入时得波罗市迦。若苾刍于活人女三疮损坏于彼行淫,隔等同前,入得窣吐罗底也。若于死人女三疮不坏,隔等同前,入得波罗市迦。若苾刍于死人女三疮损坏,隔等同前,入得窣吐罗底也。如于人女,若活、若死,得罪重轻如是应知。于非人女、傍生女,若活、若死,于三疮门有损无损、有隔无隔,得罪轻重同前。若于人男、非人男、傍生男,若活、若死,于二疮门有损无损及以隔等,得罪同前。若男半择迦,非人、傍生半择迦,若活、若死,于二疮门有损无损及以隔等,得罪同前。
若苾刍于眠睡苾刍行不净行,若睡苾刍于初中后不觉知者无犯,其行淫者得根本罪。若睡苾刍初知、中后不知者无犯,其行淫者得根本罪。若初中皆知、后不知者无犯,行淫者得根本罪。若初中后皆知,而无心受乐者无犯,其行淫者得根本罪。若初中后皆知有心受乐者,二俱得根本罪。
若苾刍初向眠睡苾刍处有犯无犯既尔,若向苾刍尼处,式叉摩拏、求寂,求寂女处,得罪轻重如上应知。若苾刍尼、式叉摩拏及求寂女,向苾刍处及求寂处,各各有犯无犯准前应说。若求寂向苾刍、苾刍尼、式叉摩拏、求寂、求寂女处,有犯无犯亦如上说。
若苾刍以米酒、花酒、根皮等酒与苾刍,令熟醉着行不净行。而醉苾刍于初中后,有知不知受乐不乐,得罪轻重有犯无犯,乃至余众与酒令醉,如上睡眠广说。如醉既尔,若以咒术及药令彼迷乱,于彼诸境行不净行,乃至余众互为,得罪有无如上。
若苾刍强逼他苾刍共行不净行,若被逼者初入之时作心受乐,二俱灭摈。若入时不乐、入已乐,二俱灭摈。若入时不乐、入已不乐、出时乐,二俱灭摈。若被逼者三时不乐无犯,逼他者灭摈。如逼苾刍,若逼苾刍尼及下余众,准事应知。若苾刍等互相陵逼,如前所说。
尔时室罗伐城中有一长者,于同类族娶女为妻,得意相亲欢乐而住。未久之间便生一子,腰嵴软弱犹如猫兔,经三七日欢会宗亲,其父以儿告诸亲曰:「此儿今者欲作何名?」众人议曰:「此儿腰软应与立字名为弱腰。」即此童儿年渐长大,便于善说法律而求出家。既出家已于所住聚落而行乞食,摄护威仪诸根无乱,善防心意还诣所居。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,入房中欲染心发,便以生支内自口中而受欲乐。后于异时有诸苾刍,因看房舍既入房已,见彼弱腰作如是事,情怀悒叹而问之曰:「具寿!汝作何事?」报言:「我受欲乐。」苾刍报曰:「岂非世尊制行淫法。」报言:「具寿!佛遮于他,不制于自。」时诸苾刍闻是语已,不嫌不喜舍之而去,往诣佛所如常威仪以事白佛。佛言:「于他尚制,况复自身!此之痴人犯波罗市迦。若苾刍作行欲心为受乐意,起自生支内着口中,或以他根入自口内,得根本罪。」
时室罗伐城有长者子,其根极长,时人因此名曰长根,于佛法中出家圆具。入自房中以己生支内大便道而取欲乐。时余苾刍因行房舍,见彼长根作如是事,问:「何所为?」乃至报曰:「佛制他人,于自何过?」诸苾刍白佛,佛言:「于他尚制,况复自身!此之痴人犯波罗市迦。」
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,时嗢逝尼城(在西印度)有大商主名曰难陀,大富多财受用丰足,所有赀产如毗沙门王,于同类族娶女为妻欢乐而住。虽淹岁月竟无子息,为求子故于诸天祠及诸神祇,处处求乞不随所愿。然世有云由乞求故便获子者,此诚虚妄;斯若是实,人皆千子如转轮王。然由三事方有子息:一者父母交会;二者其母身净应合有娠;三者食香现前。时彼商主业缘合会,时有一天从胜妙天来託妇胎。若聪慧女人有五别智,广如上说。乃至娠在右脇,喜白其夫,遂置高楼,随时给侍如天婇女。月满生子众相具足,其父以儿告诸亲曰:「此儿今者欲作何名?」然中国法,所诞子息若仪容端正人所乐观者,名孙陀罗难陀。时彼诸亲共相议曰:「今此孩子仪容端正众人乐观,是商主难陀之子,应与此儿名孙陀罗难陀。」授八养母,速便长大如莲处池,学综四明艺穷八术。其父尔时于春夏冬为造三殿,并三苑园三种婇女,谓上、中、下,昇妙楼观奏诸伎乐。是时难陀商主常为计算,取与出纳无时暂休。时孙陀罗难陀白其父曰:「何苦计算无暂闲时?」难陀报曰:「汝岂镇处高楼终日欢戏,而能办家业耶?而我必须知其家业。」孙陀罗难陀闻父语已,即便自念:「父出此言欲警觉我。」跪而请曰:「若如是者,我欲游方经求产业,愿垂见许。」父曰:「汝今宜住,我有珍财,何劳远觅?」孙陀罗难陀报曰:「父虽有财,我必须去。」父便生念:「我今应可息彼求心。」即持锁钥遍开七库示以金银,成与未成悉皆充满,告孙陀罗难陀曰:「既有如是财宝丰盈,汝宜端拱受诸欲乐,随情持施修造福田,欲游他方此事应息。」答曰:「父以此物告示于我,我若有子将何以示?」父即生念:「善哉此说!我亡之后须忧家业,我今现在渐教其事,且令持货试往他方。一则学作经求,二则见我亲识。遍观方邑情无所迷。」作是思已命其妻曰:「我身没后,此孙陀罗难陀当忧家业。」具以前事而告知之,妻曰:「此成善事,可随意行。」父报子曰:「汝所发心诚亦佳矣!我身亡后汝知家务,以前所陈咸皆劝诱。」令持财货驰逐他方。
时商主难陀即便遣人摇铃吹贝,普告城邑所有居人及四方商客:「今者商主孙陀罗难陀,欲持货物求利他方。仁等若能相随去者,关河津济不输税直,所有行资并当豫办。」时有五百商人,闻此告令各备财货伫待行期。时父难陀广设宾会普召行人,既并食已而告之曰:「诸君当知!此孙陀罗难陀是我之子,我观仁等心无别异。君等商人欲诣他方求财利者,有其三患:所谓博奕及以酒色。若见孙陀罗难陀染三惑者应当遮止,有利益处劝进修行。若诸君等遮恶劝善,能随教者斯曰善哉。若不用语,仁等宜应易所将物持货言归。」并告孙陀罗难陀曰:「汝是我子,所余商人与汝无别,彼有善言宜当见用。」子便敬诺。卜择良辰即以车马载负诸物,与五百人共为伴侣,俱寻远路到室罗伐城,于一店中安置货物。
时室罗伐城有一淫女,名曰贤首,以衒色为业,颜貌奇挺人所乐见,若得五百金钱者方与同宿。时彼淫女闻有商人远自嗢逝尼城,彼有商主名曰难陀,其子孙陀罗难陀,仪容端正人所乐观,与五百商人远来至此,于我店上安其货物停止而住。即便生念:「我若不能总夺彼财,不复自名为贤首矣!」便命使女曰:「于某肆上有一商主,名孙陀罗难陀,多财巨富。汝持花鬘涂香上服,至彼告言:『商主!此是大家贤首遣我持来,聊伸微信。』复告之曰:『何意商主寄居店肆?宜可暂来。』」女使即便持诸花鬘,诣商主所委悉告知。时孙陀罗难陀闻已告使女曰:「汝且前行,我着香鬘随后而去。」时彼使女即前归家,报大家曰:「令我先来,彼当寻至。」时彼贤首闻使语已情生喜悦,即便扫洒庭宇布列名花,以妙香薰盛设床座,张施帷幔以待商人。是时孙陀罗难陀,即便洗沐着新净衣,具以花缨而自严饰,车马僕从诣贤首舍。是时贤首遥见彼来,容貌威仪有乖常类,问使女曰:「此是商主孙陀罗难陀耶?」使女答言:「尔。」贤首喜悦即说颂曰:
「不简富将贫, 无论良与贱,
但令美容貌, 便乱女人心。」
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一